笔者最近看了一套展现出亲情、工作尊严的日本影片――《礼仪师の奏鸣曲》故事是说在东京当职业大提琴手的大悟所属乐团突然解散,没有实用一技之长的大悟很难找到工作,为了生计及要偿还高昂的大提琴债务,便另谋发展,因觉得自己不是一位出色的乐手,没有自信可以再获其他乐团聘用。于是应聘为礼仪师,在葬礼上清洁遗体、整理仪容及负责遗体入棺仪式。
礼仪师大悟六岁时,父亲因迷恋情人而抛妻弃子、离家出走,母亲只得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大悟从六岁开始一直对父亲怨恨,脸上总是挂着紧紧的愁容,无法释怀。
后来收到一封给大悟亡母的信,说其父在异地身故,著大悟的母亲去领回遗体。大悟知道后更加恨上加恨,他怨恨父亲在生时并未尽养育的责任,疼他爱他,还弃他们母子而去。现在身故却要家人为他办后事。
后经妻子及同事的劝解,才勉为其难地去认领父亲的遗体。
他与妻子抵达父亲生前的居所时,目睹工作人员准备草率地把他父亲抬入棺内,本著礼仪师专业的精神--就是令死者很有尊严地行最后一程,在与尘世告别的时候,仍存留着在世的尊贵,于是他喝止工作人员,自己蹲下亲自为父亲进行入殓仪式,以示对生命的尊重。
在进行仪式的过程中,他需要擘开父亲僵硬的手掌,细心一看,发现父亲的手紧握著一个石卵,此石卵正是他六岁前与父亲在海滩玩耍时,彼此互相交换的礼物。
回想当时处景,童年时与父亲一同玩耍的温馨及喜乐立时浮现眼前,他即时体会及感受到原来自己在父亲的心中一直是一个宝贝,感受到原来父亲对他的爱至死未曾离开,内心那种被抛弃及疏离的情绪便一一消散。
他按捺不住大哭一塲,一种被爱、被接纳关心的温暖涌进他心深处。
此时他望著站在一旁观看的妻子,脸上不禁露出喜悦的神色,此种显示满足的笑容在影片中一直未曾在大悟的脸上出现过。此刻礼仪师大悟内心的伤痛已得了医治,他随即还把石卵拿起放在怀有身孕妻子的腹上,温柔地来回抚摩妻子的腹部,把爱、接纳及关心的能量传给下一代。
这套电影令我联想起一位与笔者曾接触过的案主,案主是一位老师,这位老师每年长假将结朿时都患上焦虑症。
在与她探索的过程中,我发现案主多年来总是担心开课后不知道如何与学生相处;更担心课室秩序;也担心家长会投诉甚么;校长是否会找自己甚么错失。因著这些焦虑,案主无法安睡,经常偏头痛。
在谈话过程中,笔者发现案主经常埋怨自己的生母,在她襁褓时便将她送给别人抚养,养母虽然提供基本生存的供应,但养母在她童年时经常说些贬低其生母的言词,养母也从未让她感爱到亲情的抚摸及真诚的关怀。
笔者因此明白案主内心被无条件关爱及接纳的渴求一直未能得到满足,在认知方面,也一直认定自己是被抛弃的一件垃圾,于是对生母有很大的怨怼,一直抗拒与她接触及相认,自我形象甚低。
辅导过程中,笔者其后知道案主的生母仍健在,因此与案主探索是否可以邀请其生母一起品茗聚会,向生母查问清楚,她是如何把她送给养母的?以便了解生母曾否抚养过她。
案主其后果然主动接触生母,「饮茶」时她看见生母忧戚的模样很是不忍,于是上前拉着生母的手,询问生母在她婴儿时曾否抚养过她?用甚么来哺育她的?( 因为案主的养母一直把炼奶冲的奶放在枕头上喂案主,而案主则用母乳喂自己的孩子,所以她知道个中感受的分别。)
此时生母立即拍拍自己的胸脯说︰「在我将妳送给人之前,我曾用自己的乳汁来哺育过妳几个月。」案主听至此,感到一阵阵被关爱及被接纳的暖流涌入内心,那种被抛弃、自己如一件垃圾无价值的感受立即溶化消失,代之涌现的是一种自我价值提升、愿意原谅及付出关爱的强劲感受。
说也奇怪,经过此事,案主在学校开始发现自己有了动力,她会主动去亲近学生,用多种方式去亲近学生,而学生也很喜爱亲近案主,课室秩序再不是她的问题,家长多次在校长面前赞赏案主,而案主也再不会在开课前担心校长找她甚么问题,她的偏头痛也不药而瘉,也不再在开学前失眠了。